【云次方】关于我的娇花 03
*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OOC
*半日记体,清水无差,大龙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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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已经入冬了,外面每天风吹的飕飕的。我靠在沙发上玩儿猫。即使已经来了上海这么久,我还是没那么适应,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出门。
我的大一过的很开心,除了每天定时定点被老师按着劈叉和破了音也得破着把歌唱完不许停的时候,都挺好的。
至于我的娇花,不但学会了冲我抽嘴角,还和我愈加熟悉起来。
但是,我没想到娇花阿云嘎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对外他还是那副低着头不爱说话的样子。有次我和他去拿道具室取东西,表演专业的人正好和我们要用的一样。所谓先来后到,我看都没看他们就弯腰去搬东西。
表演系也来了个男生,看我不搭理他,就把目标转向阿云嘎,一顿炮轰。
但是阿云嘎充耳不闻,还弯腰帮我一起搬东西,我看着他和往常一样沉静的脸色,还有我花了大力气才提上去的嘴角又耷拉了下去,火腾的一下就冒上来了。
我抓住阿云嘎的手腕让他把东西先放下,听我把人骂完再收拾。
这男的撑死也就一米七五,我看他还得低头,真他妈烦。我之前说过,大学时期的我体积比较可观,一般站那儿没人敢主动惹我。这男的也一样,看我生气了,娘了吧唧的揪着裤子跺跺脚走了,转身的时候还哼了一声。他那样儿让我以为我刚刚扒了他的裤子。
我抱起那个大箱子,留了一个小的给阿云嘎,面无表情的走在路上。
一路上,我不说话,阿云嘎也不说话,气氛安静又尴尬。
我的余光扫到了阿云嘎出众的鼻梁和垂着的睫毛,有点生不下去气,语气生硬的先开了口:“刚刚他骂你,你干嘛不骂回去?”
阿云嘎顿了顿,眨眨眼:“骂呗,反正我又听不懂。”
娇花一句话又勾起了我对他的怜爱之情,所以我决定为他开一门速成的汉语骂人班,硬性作业就是每天在人人网必须要语法正确,语义精准的发出对这个世界或者某个人类的控诉。
阿云嘎起初还不太好意思,我觉得问题可能出在他的汉语还是不够熟练上,所以我为他准备了几条万能锦囊。
善用卧槽,我靠,我去,这不仅能让你的汉语听起来更加地道,还能加强你惊讶与挣扎的情感矛盾。
我他妈,你他妈,他他妈,闭着眼睛选一个就完事儿了。
多用胡扯、闭嘴、滚蛋作结束语。
短短几天,阿云嘎的中文在我坚持不懈的培训下飞速进步。看着娇花面不改色地对我说:“你他妈给我起床”的时候,我的内心居然涌出几分感动。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娇花总喜欢往句子里加几条波浪线,跟撒娇似的。尤其是阿云嘎在和我说话的时候语气词可多了,什么“啊,“呢”,“吗”的,词汇丰富的我以为他偷偷请私教了。
说好的一起在线骂人,你却偷偷撒了娇。
其实越和阿云嘎相处,越会觉得他明明比我大几岁有时候却比我还幼稚。
比如阿云嘎意外的喜欢的吃奶糖,可能跟他是蒙古来的有关系。所以一般我都会在兜里揣几块儿奶糖奶片奶酪条之类的放着,这样每次阿云嘎想过来拿的时候,都得冲我笑一笑。
又比如对毛绒类的玩具情有独钟,一买还必须买三个,说是要给小羊宝宝把爸爸妈妈都配齐。
我对他这种近乎执拗的行为感到有些奇怪,但又隐隐有些预感,可我不会说破,也不会主动去问他。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距离。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有时候恰恰是一种尊重。
不去好奇他的过往,不去主动剥开他的伤口然后假惺惺的问他还疼不疼,也不去以大张旗鼓的施恩姿态对他好。
他不想说我就不问,我只在乎他现在是否快乐。
我这么一想,我可真他妈伟大,为自己鼓掌。
别误会,我没骂人的意思,“他妈”纯属语气词,和嘎子的“么么哒”是一个性质。
在我对着窗外悲春伤秋,感叹自己的优秀的时候,我的室友突然进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大龙,别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了,下个月期中考试,节目准备没?”
……
窗外的冷风吹,我的心瑟缩了一下。
卧槽!
这他妈还得准备节目,我他妈给老师上去表演个骂人行不行,或者我教考官青岛话,这我六的一批。
我搓着手,满怀紧张和焦虑的心情去看了部漫画。别说,在压力下看漫画,贼他妈爽。
我高度紧张的情绪让我忽视了身为寝室长的阿云嘎这几天都晚归的状况。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阿云嘎仿佛已经快忘了他的第二个家,我等他都等的要睡着了。我问他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阿云嘎抿了抿嘴,但还是告诉了我,说是打工去了。
看着我包含疑惑的大眼睛,阿云嘎非常大方的带着我去了他表演的那家餐厅,还很贴心的问我要不要叫上几个同学陪我,被我一口拒绝:“他们有期中考,去不了,我去就行了。”
阿云嘎了然的点点头,又问了一句:“你没有期中考试吗?”
我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像我这种优秀的人是不需要准备的。”
“哦——”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阿云嘎在悄悄讽刺我,所以我掏出口袋里的奶片扔进嘴里,吭哧吭哧全嚼碎了,来表达我的抗议。
可惜胆子最近大了很多的阿云嘎不但没有说好话哄我,居然径直从我另外一个藏着奶糖的兜里进攻。行,阿云嘎,你厉害,下次我口袋里给你放泡腾片,你给我干吃一个试试。
如果算上艺考那次的惊鸿一瞥,这次算是我第二次听阿云嘎唱蒙语歌,跳蒙古舞,只不过这次正式了很多,阿云嘎还穿着传统的蒙古袍来表演。
阿云嘎工作的这家餐厅不是很大,看样子都是他的蒙古老乡,因为周围人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然而他们却能听懂我的,这让我充满了忧患意识,说话都变得轻声细语了起来。
毕竟像阿云嘎这么娇花的蒙古人不多,蒙古大汉还得看腾格尔老师,这不一个揍我俩吗。
果然一到了母语阿云嘎唱歌的气质都不一样了。他的眉头是完全舒展的,眼神是放松的,带着很淡的笑意。我捧着酒杯在下面愣的像个傻子,有那么一刻钟,我真的很喜欢他。
我放下酒杯,把手移到胸口,狠狠一击。
好了,不跳哒了,就是眼前有点黑。我晃悠着身子把大半杯青岛啤酒喝了下去,阿云嘎正在跳蒙古舞,他像是一只孤雁,舞台那么大,却只有他一个人。
我难得的有了一丝忧郁的情绪,表演完了的阿云嘎连蒙古袍都还没换就跑到我这边坐了。刚表演完的他看起来倒是很开心,笑眯眯的看着我。不过阿云嘎这个蒙古人居然跟我说他不喝酒,这不蒙我呢么。
他给自己倒了杯橙汁然后解释道:“我家里人身体都不太好,所以我平时不太敢沾烟和酒。”他表演的期间我就没少喝了,现在神志已经有点迷瞪了,整个人反应都慢了半拍。
所以我并没有立刻回复他,而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啃酒杯,一边啃一边看着他。
妈的这玻璃杯真够咯牙的,下次老子要换成纸杯喝。
阿云嘎坐在对面看着我试图崩掉自己的牙,震惊之余伸手抢下了我的杯子,救下了我的牙。不得不说,他这个举动我感谢了他一辈子,我这么帅一张脸,可不能没有牙。宁可小,不能没有。
阿云嘎给我端来一杯白开水让我醒醒酒,这次他很聪明的换了纸杯给我用,于是纸杯上下,我顺着杯沿到杯璧,挨个啃了一遍,上面全是我湿漉漉的牙印。
我的眼前渐渐有点模糊了,连阿云嘎都没有平时看着冰冷锋利了,甚至那天晚上连他的中文都飞速进步了!他就这餐厅不算明亮的灯光,和正在表演的马头琴声,和我讲了很长一段话。
是他的身世和过往,他一点一点地讲的很慢,我抱着纸杯,昏昏沉沉的盯着他。
餐厅的水晶灯被照的发光,看起来闪闪的。阿云嘎语速很慢,像是在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进行表达。
他和我讲了他对爸爸模糊的印象,妈妈做的奶茶,草原上的小羊,骑马时候刮过脸颊的风。
他也说了以前在艺校练软度时候哭的可惨了,现在想想都有点丢脸;说刚来北京的时候被碰瓷还语言不通,为此不得不多打了两年工才上得起大学;还说了因为腰伤不能再次高强度练舞,没办法才选的音乐剧。
但阿云嘎和我说的最多的,是内蒙柔软的白云,青绿的小草,还有好吃的奶酪。
他说这些的时候是笑着说的,神色很淡,我却是哭着听完的。
我像个傻逼似的在餐厅里满身酒气的抱着阿云嘎嚎啕大哭,回想起来估计阿云嘎那件蒙古袍是废了,幸亏他没让我赔。
我听到阿云嘎笑了,这人,又在嘲笑我。
但是他伸出手臂环住了我,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也顺便把我这副不能见人的样子给挡上了。
再后面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据后来阿云嘎的自述,我喝醉了,所以他不得不拿出扛箱子的力气把我背起来。
他背着我穿过深夜无人的大街,迎接了宿舍看门大爷打探的目光,还得被我这个醉鬼反复骚扰。因为我在他背上来回乱动,给他人为地增加了不少回宿舍的难度。
对此我表示深深的怀疑,就阿云嘎那个蒙古汉语,他肯定没表达清楚。
别人喝了酒头疼,我喝了酒就爱睡觉。
就在我睡的香甜之时,一只魔爪掀开了我的被子,把我从床上拎起来。
我捞起手边的漫画书就要砸出去,眼睛都不带睁的。
接着我就听见阿云嘎无奈又带着笑意的声音:
“大龙,你再不起床,咱俩怎么排期中考试的节目啊?”
我唰的一下睁开眼,看来我喝醉的时候还是做了点人事儿的,比如忽悠老师最爱的班长嘎带我上分带我飞。
我迅速洗漱好和阿云嘎一起去了排练室。阿云嘎是个一进入状态就会很专注的人,他正在旁边一脸严肃的研究我们准备合唱的歌曲的钢琴伴奏。
我靠在黑色的钢琴旁边看着他。
看着这样的阿云嘎,我要收回之前说只在乎他现在是否快乐的话,因为我希望他能一直一直快乐。
而我,要对他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