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次方】关于我的娇花 01
*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OOC
*半日记体,清水无差,大龙视角。
我果然不擅长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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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距离高考还有一年,郑女士拿着手里的成绩单足足沉思了两个小时。
我低头默默往外看了眼,挺好,门没关。其实这成绩单真没必要看这么久,这不是越看越生气吗,女人啊,就是愿意自己找罪受。
至于为什么我叫她郑女士,实在是出于尊敬,尤其是她在我爸藏私房钱的时候把他训的立正站好的时候,我都觉得我妈,贼牛逼。
我迈着小碎步往屋外挪,被郑女士一把按住,笑眯眯地对我说:“考的这么烂不配出去玩。”我忙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谁想到我一句话点燃了炸药桶,郑女士用她刚做好的红指甲点着我的脑袋,狂风暴雨地对我进行了一顿扫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我凄风苦雨的成绩单。
郑女士是一名京剧演员,什么意思呢?气足,骂起人来不带停,转个调还能再来一段那种。说实话,一米八大个的我快给她训成小鸡子了。当时的我长得比较憨厚,嘴一咧我妈就不舍得继续骂我了,只会拍拍我的肩膀叫声:“傻儿子诶。”
这次也不例外,但是我本以为这样就能放我出去了,谁知道郑女士起身把房门一关,准备和我来一场心与心的沟通。
咦,这个事儿大了。
所谓郑女士的商量交流,就是她说我听,我再适时微笑点头赞同,最后完美的复述一遍她的中心思想,才算结束。
那天我以为会和郑女士有一番长谈,没想到结束的很迅速。时间有点久了,我记不清她都说了什么,只记得最后一句话:
“你这年赶紧学学唱歌准备艺考吧,总得当个大学生吧。”
对,我学音乐最初的目的并不是什么我热爱音乐,音乐是我生命的全部,只不过是因为,老子不想没学上。
准备艺考的这一年是我人生中很关键的一年,要是学的太好或者太次,都遇不到我人生中的娇花了。
说起娇花,我指的是个男人,叫阿云嘎,我大学四年的班长兼室友,长得人比花娇,我觉得以我当时的体积碰他一下他都不用演碰瓷,直接就倒地了。
其实早在开学前我就见过阿云嘎了,我俩是同一天艺考的,我第一个考,他最后一个考。缘啊,真是妙不可言。
说实话,当时第一个开头我还是很紧张的,但高音一亮出来我就知道自己稳了,再把胳膊往上举举摆个姿势,简直完美的犹如一位艺术家。表演完我已经在想如果北舞给我奖学金,我要留多少给郑女士,多少自己私吞了。
啧,现在想想,人怎么就能这么傻逼呢?
不说别人,别人我也懒得说。我的娇花,当时穿一苹果绿的运动服在那边跳蒙古爵士,一边唱了一首我听不懂的歌,但唱的是真好。高音上的去,低音下的来,连蹦带跳气息还不乱。我站在等待的队伍里摸下巴,这种人为啥也来考大学?来羞辱我吗?
算了不管其他的,反正老子考上了哈哈哈哈,回家告诉郑女士和郑先生去了。
犹记年少金鱼脑,老来唯有泪千行。
被录取的快乐来的太猛烈,冲昏了我的头,忘了去要绿苹果的联系方式了。在我快想起来的时候,高考完的快乐再次冲昏了我的头脑,占据了我的大脑的高地,命令我去和我的狐朋狗友们上天捉鸟下水捕鱼,当然,我是负责吃鱼遛鸟那个。
等我再想起来娇花的时候,是在大学寝室里。
郑女士虽然没有因为担心我在北京吃不饱而多给我几百块钱,但是也往我箱子里不知道鼓鼓囊囊的装了一堆什么东西,总而言之,好他娘的沉。
宿舍楼没有电梯,就是有,学生也不配拥有。
我拎着两个箱子使出吃奶得劲在楼梯上爬呀爬,一层又一层,大概花了十多分钟,我终于从一楼成功爬上了二楼,一股满足感和成就感遍布了我的全身,这,就是坚持的魅力吧。
我蹭了蹭手上的汗,满心欢喜的拿出宿舍钥匙去看这即将与我共度四年的,我的第二个家是哪一个。
402
恩?
我的第二个家在四楼
凎了
这他妈是个什么破学校,没电梯,楼贼他妈高,这要不是北京老子当场就要怀疑被哪个人贩子给拐卖了。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我眼前闪过,咦,是我的娇花。他提着箱子健步如飞,三步两步就从一楼上到了二楼,不知道他是否也像我一样喜悦。
他背对着我提着箱子准备继续往上爬,但他仿佛感受到了我灼热的眼神,缓慢的转身,也看着我。
我们俩对视了。
卧槽,娇花是混血吗,这双眼睛好他妈漂亮!
大概是被我真挚又热情的眼神打动了,娇花主动开口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娇花说起话来有个小特点,尾音总爱卷着说,怪可爱的。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他是哪个寝室的,说不定哪天我去他第二个家串个门呢。
娇花外头想了想:“402”
行,原来是一家的,看看我这是什么绝世好运。
我大力的拍了拍娇花瘦弱的小肩膀:“太巧了,我也是402的!”
娇花好像是不习惯和人靠的很近,我的手还没拍到他,他自己就往后退了退。他有点僵硬的对我抽了抽嘴角,之后就低着头再没说话。
虽然娇花有点内向,但这不妨碍他是一个情商超高的娇花。他抬头扫了一眼满头大汗的我和两个箱子,特别善解人意的把两个箱子都提走了,速度半点没落下。
娇花,酷的。
我一边跟着他,一边和他唠嗑,像为啥他看着那么瘦但是力气那么大。可能是因为有事儿干的关系,娇花反而显得没有那么紧张了,有问必答。
“因为我小时候放羊,一手提一只羊都没问题。”
放羊?这么神奇的经历?我很配合:“哇,你小时候居然还放过羊!”
可能是我的感叹有些太虚情假意了,娇花手顿了顿,虽然说话有点慢,但是继续解释:“我是蒙古族,放过羊很正常。”
“哇塞,你是蒙古族,好厉害啊”
我继续没有灵魂的夸奖,这biang的第二个家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等等,蒙古族?
“那你是不是会说蒙语啊!”
娇花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像是在问我为什么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他声音有点小,低低的嗯了一声。
原来长得又白又瘦的娇花,是个蒙古汉子。
我回忆了一下最近很火的套马杆,这套马的汉子,长这样?
果然,刻板印象不可有。但我相信娇花就算套不着马,也肯定套的着羊。
我看着娇花在前面走的步步生风,毫不怀疑。
在娇花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就到了这辈子的第二个家。他提着行李不方便,所以我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这是个四人间,至于其他两个人还没到,我估计是折在楼梯上了,毕竟像娇花这种蒙古套羊的,不多见。
我们两个人在宿舍先放定了行李,正式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郑云龙,山东青岛的。”
“我叫阿云嘎,来自鄂尔多斯,蒙古族。”
后来我专门上网搜了一下,阿云嘎,蒙语意思是闪电,我回忆了一下拎着两个行李箱健步如飞的阿云嘎,挺好。我查的时候又发现,在蒙语里面,有些地方用“嘎嘎”来表示“漂亮”,我起身鼓掌,这才是符合娇花的名字。
基于那两个人还没来,我很不客气的率先选了上铺的床位,还疯狂的游说阿云嘎选我对铺。没想到内向的阿云嘎干脆的接受了我的建议,我有点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他这时候正在整理床铺:“以前打工的时候老和别人合睡大通铺,感觉上铺会清静一点。”
听到这儿我这好奇心又钻出来了,虽说没有大学之前不让打工的意思,但是看他说的这么自然,应该是没少打工。我有点想问又不敢问,左思右想还是按捺住了自己。
那边阿云嘎已经开始铺床单了,正趴在床边问我要不要帮忙,我甩甩头:“叫什么郑云龙,叫我大龙就行了。”
后来阿云嘎问过我,是不是在汉族人的习惯里,没有直接回答问题的习惯。我沉吟了半晌,一巴掌拍在他腿上:“对,这就是我们汉族人的矜持和含蓄。比如你问我要不要去食堂,我会告诉你酸辣粉里别放香菜。”
他一脸疑惑的望着我,我慈爱地笑了笑:“傻孩子,记得给我把肉夹馍也带回来。”
铺好床单后,另外两位室友才姗姗来迟,看样子他们也是结伴而来的,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唉,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缺锻炼。
你看人家阿云嘎,面不红心不跳的,就好像把三个箱子扛上来的是我似的。
这俩新室友一看也是好相处的样子,一进来就哥们你好的打招呼。我从上铺露出头,用我的五官用力挤出了一个欢迎的微笑,他俩就笑的更欢了,以至于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同在上铺的阿云嘎。
对于宿舍的布置一切都很顺利,唯一就是在枕头的摆放上出了问题。我睡得是靠窗户那边的床,但我不想头冲着窗户睡,不然天一亮就得把我晒醒。我悄悄的瞄了一眼阿云嘎,往他那边凑了凑:
“嘎子,你看,无论是我的脚对着你的头还是你的脚对着我的头,是不是都不太好?”
阿云嘎好像没听懂,迷茫的冲我眨了眨眼,我顿时了然该怎么做了。我拿过阿云嘎手里的枕头,往我枕头的对面一摆:
“你就睡这边吧”
“啊,好。”阿云嘎还没反应过来的点点头。
我果然具有和蒙古人交流的天赋,尤其是这种蒙古娇花。
啊,天色有点晚了,明天还有新的音乐剧的排练,得早点睡了,果然回忆十年前的事情就是费脑子。
年纪大了就是这点不好,总有些死都不想忘的片段会随着时间渐渐模糊。
夜深了,我渐渐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