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灵】触不可及的你
*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OOC
*一发完
*HE
这次大概是真·你是我祖宗。
我就是起名废,我一点都不自豪,也不骄傲。
——————————————————
李振洋手里拿着拂尘,耷拉着眼睛心不在焉的挨个清理柜子上大大小小的收藏品,比起他家那个爱古董如命的老头子,李振洋就显得平淡多了,整天看这些老东西打交道,真是烦都烦死了。
李振洋家是卖古董的,他从小父母离异,和爷爷相依为过到大。李振洋祖上据说还是大家,甚至开过自己的银行。至于各式的宝物藏品更是数不胜数。可变故却来的猝不及防,国家失守,经济自然直接破产,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便是李家。那些真正是的稀世之宝不是被变卖了就是被抢夺,如今传下来的都是下不起眼的小盘子小碗。但就是这么点东西,搁到现在,也够李振洋吃一辈子了。
所以小时候别人的小孩在看蜡笔小新的时候,李振洋却被爷爷带着用手指着书上的图片:“这是紫檀木,在木材中质地最坚硬。”别人开开心心做手工的时候,李振洋则是被爷爷逼着拿着磕到一笔一划的在小石子上雕刻。
李振洋本人倒是不反感这些,尤其现在还能运用这门手艺自己雕几个玉坠子。
李振洋大学毕业以后就承担起了看店的责任,而爷爷上了年纪后就更爱窝在房间里带着老花镜去研究他那堆宝贝,所以李振洋还顺便担负起了这堆宝贝的清洁工作。
刚给一位对古董完全不懂的女士做完了科普,李振洋长吁一口气,看了一眼渐暗的天色,随手把门外挂的牌子翻了个个,俨然写着“暂停营业”。
店的楼上就是李振洋住的地方,他和爷爷一人一个房间,顺便还有个客厅,只不过被两个人用来摆放各式各样的半成品。
李振洋走进房间,那个上好的红木柜子依然被锁着。
这个箱子从李振洋被爷爷接过来就一直放在他的屋子里,起初他还好奇的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可惜爷爷从不搭他这茬。青春期的李振洋还试图用铁丝撬过锁,可惜锁不仅没打开,差点被爷爷揪着耳朵唠叨死。
好奇心本来就是暂时的,过了这么多年,李振洋已经完全可以视这个箱子如无物了。他刚进屋就随手把脱下来的外套扔在椅子上,露出了里面灰色的背心,还顺便给自己换了一条迷彩运动裤,然后成大字型瘫在床上玩儿手机。
房间里的灯光越来越暗,李振洋起先还以为是自家老头没交电费,正起身准备去问问,就看见被他搬到角落的红木柜子正一闪一闪的发光。
李振洋吓了一跳,平复了半天心情才走上前去。光是由内向外的,李振洋可以从柜子的缝隙看到透出的白光,他扶着下巴打量了半天,伸出的手刚碰那个金色的锁,没想到它就“咔哒”一声自动裂开了。
大概是因为时间久了,打开的柜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李振洋不禁打了个冷战。他向里看去,柜子内有一个隔板,上面放了一座复古的西洋钟表,奇特的是指针竟然还在向前推进。
李振洋伸手想把钟表拿出来放到柜子上,这次他的手甚至还没碰上钟表,就感受到一阵巨大的吸力,紧接着便是一束强光朝他射来,李振洋吃痛的捂住眼睛,紧接着陷入一阵昏迷。
“嘶——。”
李振洋的眼睛明显带着酸涩,他闭着眼揉了揉,等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周遭都变了样。
李振洋从地上站了起来,甩了甩酸麻的胳膊,紧接着瞪大了眼睛:满大街的中山装和旗袍,甚至还有女生将头发编起来盘在头上,鬓间别着一朵花。
李振洋常年和古董打交道,但是活的古董,他也是第一次见。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街道上摆满的小摊贩,旁边古色古香的店铺总有人进进出出,男人灰色的长袍边飘在空中,李振洋搓了搓自己裸露的手臂,吸了口凉气。
他下意识的把手插进兜里,却摸到一个冰凉的金属触感。李振洋将那个金属的小盒子取了出来,才发现这是一直模样精致的怀表,样子和之前那座西洋钟如出一辙,只不过小了几号而已。
李振洋拿着怀表在大街上愣了足有三分钟,直到一帮扎着麻花辫,身穿蓝色上衣和黑色长裙的女学生叽叽喳喳的从他身边经过,一位走的急的女生撞了李振洋一下,他才终于有了一丝实感。
“这位先生,您这身打扮是?”
李振洋的“奇装异服”果然得到了注意。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是个男孩子。他白嫩的脸颊让他实在称不上男人,修长的身条让他脱离了男童的体型,整个人带着一股介于男人和孩童的青涩,一双圆圆的黑眼珠又让他看上去稚气未脱。
李振洋上下打量,少年的着装明显也与街上的人格格不入,他穿了一身卡其色的西装,衬衫外面套着一个英式的小马甲,头上戴着格子贝雷帽。李振洋心里定了定,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张口道:“兄弟,这哪年啊?”
少年眨了眨眼睛:“1919啊。”他身后的保镖在李振洋的手碰到少年的时候就要上前,被少年挥挥手阻止了,随即又开口:“我叫李英超,这位先生您是被抢劫了吗?”
李振洋闻言打量了一下自己沾了不少尘土的迷彩裤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勾出线的灰色背心,沉默了。李英超见状继续说:“我看您不像本地人……”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振洋打断:“兄弟,江湖救急,给套衣服呗。”突然被抓住的李英超顿了顿,眨眨眼说:“好啊。”
一路上通过李英超的讲解,李振洋才知道现在是民国1919年,李英超是李家最小的小少爷,上面有三个哥哥。李家的家主是李守义,也是当地最大银行的行长。李英超作为他的老来子,从中学就被送到英国,今年刚回来,所以穿着打扮总比别人洋派些。
李振洋点着头,耳边全是李英超关于李家的介绍,像他的大哥李坚,二哥李威,和三哥李德。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李英超有多受宠,破例给他取了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李振洋总觉得这些名字很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但是他确定自己绝对没听过李英超这个名字,觉得烧脑的很,便把这回事抛到脑后了。
到了李家公馆后,李振洋奇特的服饰再次引起了众人的围观,只不过碍不住是李英超把他带进来的,管家才歇了叫警察的想法。
“所以你是说,你们家是这地儿的老大?”李振洋一边套上李英超给他找出来的白衬衫,一面说。“如果你指有钱的话。”李英超点点头,接着又说:“你知道我家这么多事儿,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刚换好裤子的李振洋咧嘴一笑:“我也姓李,叫李振洋,说不定咱俩还是一家呢。”
说完名字,李振洋顺理成章的给自己编了一套外乡人进城迷路的说法,哄得李英超一愣一愣的。“诶,你洋哥那地儿,都这么穿,没一点儿毛病……”
“咚咚”敲门声的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仆人张妈端着一碟刚做好的豌豆黄进来,旁边还放着个琉璃做的小盒子,里面放的东西并看不真切。张妈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就告声出去了。
李英超捻起一块豌豆黄递给李振洋要他尝尝,却不想李振洋的视线全在那个装着豌豆黄的叠字和旁边的琉璃盒子上。李振洋瞠目结舌的指着盘子:“这,这是你的?”李英超看李振洋没接,索性自己吃了:“是啊,这个样式是我从小最喜欢的,一直都只给我用的。”李英超说完用手摸了摸盘子描金的边。
李振洋有点短路,如果他没看错,今天早晨在店里的时候,这个盘子是他亲手擦过的!接着他将视线转移到旁边的琉璃盖子,这个盖子他也是见过的,只不过因为与之配套的盒子不知所踪,就一直压在家里,没有放在店里面,但李振洋十分肯定,这个盖子就是他从小看了十几年的那个。
想到这里,李振洋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对着李英超:“祖,祖爷爷?”吓得旁边啃豌豆黄啃的正开心的李英超差点把一口气呛到嗓子管里,他夺过放在一边的茶水就往下灌,呼了几大口气才开口:“你们那儿,有刚见面就管人叫爷爷的习惯?”
李振洋严肃的摇了摇头,决定揭过这个话题,至于谁是谁的爷爷,他得回去翻翻族谱。
李振洋正坐在床上整理自己的衣服,正叠裤子的时候正好倒出一颗透明包装的薄荷糖,李英超眼尖,率先抢了过来。
“这是什么呀?”李英超摆了摆手里的糖
“和你盒子里的是一样的。”李振洋指了指琉璃盒里面摆放的各色太妃糖和巧克力。
李英超平常就爱吃糖,也不避讳,剥了包装纸就把糖扔进嘴里,随即皱起了眉头,呸了几声:“你这是什么呀,难吃死了,啧,还挺凉。”李振洋看着李英超的反应抱着肚子笑,李英超被笑的不好意思,带着点恼怒:“我看你们那儿什么好吃的都没有!”说完还把脑袋上的贝雷帽摘下来拍在桌面上,露出软趴趴的刘海。
李振洋这才止住了笑,一脸骄傲地说:“等下次,你洋哥给你带一堆你没吃过的!”李英超坐在一边哼了两声,才不信他,眼神却不住的往李振洋身边飘,企图看看他还能再变出个什么来,可惜李振洋的现在兜比脸干净,还真没啥可给他看的。
两个人正谈到李振洋的“家乡”有多少好玩儿的,李振洋放在新裤子侧兜的怀表突然开始发热,李振洋拿出来一看:时针飞一般的转过了罗马数字十二,紧接着又是一阵白光,李振洋被直接传输回了卧室。
李振洋从床上醒来,要不是手里握着的怀表和那个已经被摆放在柜子上的钟表提醒着李振洋刚发生的一切,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梦了。
“卧槽!”天已经大亮,李振洋拿起怀表看了看,觉得自己怎么着都得去和李英超好好告个别,突然消失算怎么回事,恩,还得给他准备点东西。于是李振洋毫不客气的敲开了自家爷爷的门,把那个正抱着古董花瓶痴迷的爷爷拉到店里看着,自己脸都没洗就奔向超市,买了一大袋子的怪味豆,跳跳糖,棒棒糖等等千奇百怪的糖。
这次李振洋特地换了一身考究的复古西装,手里提了一个装的满满的塑料袋,一只手放在钟表上,果然再次转移到了1919年。
李振洋再次睁开眼时,意识到这里是李英超家里的庭院,他根据上次的记忆偷偷摸到了李英超的房间。
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少年正坐在窗户前写字的时候,心中松了一口气,趁人不注意推门而入。
“嗨,小李英超。”李振洋整了整自己的领结。
没想到李英超看到李振洋突然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从哪儿来的?你上次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吓死我了!”
李英超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难免颠三倒四的,但重点就是李振洋为什么会消失了五天,这五天里李英超简直是快把整个家都翻起来找了。
李振洋心中讶异,他不过是走了五个小时,在李英超这里居然成了五天。
虽然惊讶于时间的不同,但是李振洋还是及时的将自己那一大袋零食递到李英超面前去:“好好好,是我错了,你看,我这不是回去帮你找你没见过的糖去了么?”
李英超撇着嘴不满意,手上倒是不闲着的撕拉一声打开彩虹糖的包装,丢了一颗到嘴里,草莓的甜味瞬间在口腔内溢开。
李英超微微颔首,一副满意的不得了的样子。李振洋又趁机递上去一包薯片,李英超以前没见过这样的零食,特别喜欢。
李英超吃的正欢的时候,李振洋清了清嗓子:“小李英超。”
“干什么”李英超依旧没好气
“我上次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每次在这里停留不能超过十二个小时,不然就会被强制送回我的家乡。”
李英超歪着脑袋,试图接受这个一看就很瞎掰的理由。但毕竟是个留过洋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事物也多少知道一点,李英超点了点头,一副拿李振洋没办法的意思:“好吧,我原谅你。”李振洋伸出大拇指在李英超的额头上碰了碰:“真乖,送你朵小红花。”
李英超转过头,没明白李振洋的意思,李振洋笑眯眯的解释:“喜欢你的意思。”
看李英超红着脸又要恼,李振洋知道自己不能逗过了,拿出塑料袋里最后一样东西——黄色尖叫鸡,递给了李英超。
李英超不明所以,伸手就是一捏,尖叫鸡“啊!”的一声差点把门口的警卫叫来。李振洋看李英超严肃的神色,原本以为要坏菜,没想到李英超在仔细的研究尖叫鸡的发生方式,紧接着又是狠狠一捏,这次警卫是真的冲进来了。
李英超满面笑容的抱着尖叫鸡,特别满意。
鉴于李振洋只能在这里待十二个小时,李英超抓紧时间拉着李振洋出去陪自己东逛西溜,聊猫逗狗都做了个遍。没想到李振洋看着挺大个人,和猫拌起嘴来一点都不输。譬如猫把猫都蹭到李振洋的裤子上的时候,李振洋拎着猫的后颈将它提起来:
“你错没!”
“喵喵!”
“错没错!”李振洋再次威胁
“喵!”
虽然最终李英超也没听明白谁赢了,但他觉得李振洋在气势上略胜一筹,把最终胜利颁给了李振洋。
两个人玩了一天回到李公馆,来人说李家老爷找李英超有事要谈,李英超便嘱咐李振洋在外面逛逛等着他。
李振洋正好站在书房外的走廊,上面挂着一个长长的卷轴,上面都是历代李家的子孙。李振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次终于确认,李英超,和他是真的本家。
李老爷和李英超谈的时间很长,得有一个半小时,李振洋就看到李英超一脸惨白的从书房走出来,忙上前问他。
两人回到房里,李英超才开口:“我父亲说,外面的人要打进来了,银行随时面临破产。”李振洋心里警钟大响,他知道这是让李家从此一蹶不振的重大事件,却不想让李英超给赶上了。
李振洋还想再说几句,可惜兜里的怀表又开始发热了,他只能让自己尽量的简洁:“小李英超,我的时间要到了,你放心,我马上就会回来,你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话没说完,李振洋就再次消失了。
回到家后,李振洋把书房翻得乱七八糟,终于找到了记载当年银行破产的家族事纪。他翻开那本发黄发旧的小册子,一目十行
“1919年,李氏破产,其名下资产被各自瓜分,兄弟四散。”
李振洋翻遍了册子,却都只记载了李英超三个哥哥的故事,甚至李振洋正是老大李坚的后代。李振洋攥着册子的手几乎要将它捏烂,他紧张的手指尖发白,却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等李振洋从族谱里回过神来,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他急急忙忙的往屋子里跑,却被爷爷抓住了手腕。李振洋不解的看着他,老人说道:“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我要告诉你,历史是不可改变的,一旦改变,影响关乎的不止你我,是李家世世代代的子孙。”
李振洋怔了怔,接着大声道:“但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
老人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又说道:“你只记住,不要做除了关于他影响历史的事。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回去,有什么话,记得要说。”
李振洋彻底愣住了:“什么叫最后一次?”老人摇摇头:“你难道以为钟表的力量是永恒的吗?你再好好看看。”
李振洋抬眼,看到那台放在红木柜上的西洋钟表已经有了裂缝,原本金色的雕刻已经生了锈。老人又叹了口气:“这是最后一次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李振洋实在是等不及了,一咬牙将手放在了钟表上。
一回到公馆,李振洋立刻就冲着李英超的房间走去,这次却发现有重兵把守在他的门前。李振洋皱了皱眉,悄悄走到窗户下敲了敲,里面的人闻声小心翼翼的开了个窗户缝。
“英超,让我进去。”
李英超闻言将窗户开的更大了一些,李振洋仗着自己优越的腿长硬生生从窗户爬了进去。
不同往日,李英超没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双眼失神:“我父亲已经被叫进去谈话了,下一步就是我哥哥,然后是我。你看到了,外面的人已经将我们看守起来了。”
李振洋皱起了眉头,他丝毫不关心李英超的哥哥们该怎么办,毕竟李振洋自己的存在已经告诉了他答案。李英超说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荷包,说道:“这是上次谈话我父亲留给我的,他那时候已经预感到了他会被调查,就和我说一旦被监禁起来,就打开这个,说是剩下的我的哥哥们自然会帮我做好。”
李英超在李振洋的注视下将荷包缓缓打开,是一个很短的纸条:一个人走,船在等。
看到这个字条,李英超彻底崩溃了,声音都带了哭腔:“我怎么可能扔下我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哥哥们一个人走,怎么可能!”李振洋用手拢住他的耳朵要他冷静:“弟弟,你告诉我,你是你们家唯一一个留过洋的对不对?”
李英超闭了闭眼睛,点头。李振洋握住李英超的手:“就是因为你留过洋,你才更要走。首先,李老爷当初送你去国外就是给你留了条后路,你可不能让他的苦心白费。第二,你留在这里才会给你的家人造成麻烦,他们会以卖国直接给你的家人定罪。”
李振洋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李英超的后背安抚他。说完,李振洋从兜里将怀表掏了出来递给李英超:“弟弟,拿着这个,你会没事的。”李英超瞪大了眼睛:“那你怎么回去?”李振洋笑了笑:“我你就不用担心了,肯定回得去的。”说罢还捏了捏李英超的脸,冲他专门吹了声口哨:“小李英超,放松点儿。”
李振洋其实说的没错,十二个小时时限一到,李振洋会被自动传送回去,但是怀表的作用是帮他可以随时回去,如果没有,就只能生生熬到十二个小时。李英超不懂其中的关窍,将怀表接了过去。
李振洋接着说他趁机将警卫引开,让李英超抓紧时间往码头跑,钱和衣服都已经在船上备好,无需他担心。
说完李振洋又偷偷从窗户溜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门口的警卫全跑了过去,李英超趁机冲出了门,往公馆里专门设的暗道跑去。
那声枪响是李振洋的,他靠着从小被爷爷训练出来的三脚猫功夫,勉强和周围的警卫打了个持平,但随着警卫越来越多,李振洋也渐渐觉得力不从心。很快,小腹,胸膛,下巴,都挨了拳头,李振洋的额头瞬间涌出豆大的汗珠,意识渐渐模糊。
李振洋再次醒过来,是在医院的急救室里。幸好李振洋的爷爷做了准备,老早的就叫了救护车等着。
李振洋在医院一趟就是一个月,等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嚷着要出院,老头子没办法,只得依着他,办了出院手续。
出了院的李振洋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把那些从小快看吐了瓷器玉瓶的从里到外擦得干干净净,就连仓库里那个没有盒子的琉璃盖都擦得崭新。值得一提的是,李振洋终于在某一本残缺的李家史册上发现了关于李英超的蛛丝马迹:
“李氏四子,性聪颖,李氏破产,失踪。”
李振洋来回抚摸着那仅有的短短一行的字,心中隐痛,只能安慰自己:失踪了也好,至少没死。
所谓时间如白驹过隙,李振洋这两天都快把西洋钟的裂缝修补完了。虽然没有办法再回到过去,但至少李振洋很感激这只钟表。
“洋洋,外面有找你修表的!”爷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被打扰的李振洋心里很烦躁,走下楼梯,不耐烦的说道:“要修表去服务中心,我可不会。”
“真的不会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李振洋陡然抬头,乌黑的眼珠,柔顺的刘海,是那个可爱的小少年。
李振洋登时愣在原地,李爷爷捂着嘴笑呵呵的上了楼,临走还不忘说一句:“咱们店的规矩可是不能赶客人走啊。”
李爷爷走后,李英超又冲李振洋笑了一下:“你真的不会修表吗”说着拿出来一只连表盘都不完整了的怀表。
李振洋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把将李英超抱紧怀里,下巴紧紧地贴在李英超软软的发顶,哑声道:“会,只要是你要求的,我都会。”李英超笑嘻嘻的从李振洋怀里钻出来:
“大李振洋?”
“什么事啊,小李英超?”
“没什么事啦,就是,送你朵小红花。”李英超说着,伸出大拇指,在李振洋额头上按了按。
李振洋思索了一下,突然笑了,更加用力的把李英超抱进怀里。
一天,李振洋和李英超凑在书房里,找了一大堆关于李氏的家族史,李振洋翻完两三本把他们往地上一扔,发问道:
“小李英超,为什么书上都说你失踪了?”
“失踪?你猜我跑去哪里了?”
“你啊,跑进我心里了。”